Overview
2020年2月24日，美国商务部工业和安全局（Bureau of Industry and Security，以下简称“BIS”）发布新规，扩大了美国基于《出口管理条例》（Export Administration Regulation，以下简称“EAR”）对俄罗斯实施的防扩散相关的出口管制措施的范围。新规将对核和航天航空行业产生重大影响，并将连带影响其他行业。根据新规，出口至俄罗斯的众多产品和技术，例如某些阀门、机床和机器人等多种工业产品，以及某些复合材料、电子产品生产技术等，均需要申请出口许可证。根据新规，在很多情况下，BIS在审查向俄罗斯出口此类技术的许可证申请时将适用“推定拒绝”的审查标准。因此，与俄罗斯开展与受美国出口管制管辖的技术的贸易活动将受到限制。
出于与也门相关的美国国家安全考虑，新规还扩大了对也门的出口管制措施。
新规修改的出口管制措施涉及经多边机制达成的出口管制措施，因此欧盟和其他相关多边机制的成员是否会跟随美国作出相应修改值得关注。此外，BIS表示美国出口管制制度将会有更多此类变化，此次修改仅仅是“旨在全面调整和修订EAR国家组别制度的第一步”。“国家组别”是EAR的关键机制，其根据出口技术类型和目的地将国家和地区分为不同组别以实施不同的出口管制措施。
对俄罗斯的新出口管制措施
新规的一项关键修改将俄罗斯从A:2和A:4国家组别中移除。A:2和A:4组别的国家和地区分别基于多边导弹及其技术控制制度（MTCR）和核供应国集团（NSG）获得更多优惠待遇。俄罗斯是目前唯一被排除在A:2组别之外的MTCR成员国，并和中国一起成为被排除在A:4组别之外的两个NSG成员国。此前，BIS已将俄罗斯从EAR下优待程度最高的其他“A”组别除名，包括《瓦森纳协定》（Wassenaar Arrangement）参与国所属的A:1组别，尽管俄罗斯是《瓦森纳协定》的参与国。美国政府似乎认为，尽管俄罗斯是多边出口管制机构的成员国，但其并未充分遵守机构规则与规范，因此不应从此类多边出口管制机构成员间较少限制的先进商品和技术贸易中获益。
此外，新规还将俄罗斯加入了D:2和D:4组别，这两个组别中的国家和地区分别受到更严格的核不扩散和导弹技术出口管制。此前，俄罗斯已被列入除D:5（武器禁运）组别以外的其他限制较多的“D”组别中（但众多美国武器禁运政策仍适用于俄罗斯）。
因此，根据EAR的贸易国别表（Commerce Country Chart），向俄罗斯出口基于核不扩散（NP1）原因而进行管制的物项须申请许可证。NP1管制此前已适用于中国和其他大多数国家，但由于美国和俄罗斯之间的民用核贸易和合作程度曾相对较高，使得俄罗斯在该领域受到较少出口管制并从中获益。EAR下对俄罗斯的该等优惠待遇现已基本取消，但俄罗斯目前还没有受到适用于巴基斯坦、利比亚、伊拉克和以色列等国家的更具限制性的“NP2”管制。向俄罗斯（以及除加拿大以外的其他所有国家）出口基于导弹技术（MT）原因管制的物项此前已被要求申请许可证，因此，俄罗斯被列入D:4组别并未产生新的基于目的地的许可要求。
新规的影响还包括BIS在审查任何向俄罗斯出口基于NP1或MT原因管制的物项的许可申请时，将适用“推定拒绝”的审查标准，但美国对用于支持美俄民用太空合作活动或商用太空发射的物项将采取个案判断的方式确定是否签发许可证。此外，俄罗斯不再适用EAR下的某些许可例外。
虽然贸易国别表基于目的地的许可要求并不适用于俄罗斯（例如“EAR99”物项），新规仍对俄罗斯施加了基于某些受限最终用途的新许可要求。这些基于最终用途的新许可要求将通过EAR第744部分的最终用途管制措施实施，而独立于贸易国别表基于目的地的管制措施。受限制的最终用途包括设计、开发、生产或使用核爆炸装置、导弹以及某些火箭系统和无人驾驶飞行器（UAVs）。
BIS称，针对俄罗斯实施的新贸易限制措施是出于“对扩散的担忧”，特别是“旨在解决美国对俄罗斯在美国原产物项出口管制活动中缺乏合作和问责，以及对该等物项被转用于未经许可或被禁止的扩散活动、最终用途和最终用户的担忧。具体来说，俄罗斯在BIS对美国原产货物进行许可前检查或装运后核查方面一直缺乏合作”。简言之，美国政府似乎认为，在遵守和执行国际防扩散规范方面，俄罗斯是一个不太可靠的伙伴，因此更有可能使美国的产品和技术落入坏人之手。
新规还规定，BIS在审查向俄罗斯出口基于化学和生物武器扩散（CB）原因管制的物项的许可申请时应适用“推定拒绝”的审查标准。BIS解释，新规“进一步凸显了美国政府对2018年俄罗斯企图在英国使用诺维乔克神经毒剂暗杀前俄罗斯军事情报官员谢尔盖·斯克里帕尔（Sergei Skripal）及其女儿这一事件的重视”。作为对该事件的回应，美国政府根据1991年《化学和生物武器控制与战争消除法》（Chemical and Biological Weapons Control and Warfare Elimination Act of 1991，以下简称“CBW”）于2018年8月和2019年8月对俄罗斯实施了多项贸易限制。世强预计，与此前根据CBW采取的行动相比，BIS新规将对与俄罗斯的贸易活动产生更大影响。
对也门的新出口管制措施
2020年2月24日的BIS新规也收紧了对也门的出口管制措施，将也门从可享受更优惠待遇的B组别中移除，并将其列入D:1组别，对向也门出口基于国家安全原因管制的物项（包括多种军事和航天器技术、敏感电子设备等）实施许可要求。
若BIS认定向也门提供的基于国家安全原因管制的物项用于民用目的，或者不会显著促进也门的军事潜力从而损害美国的国家安全利益，则该等物项的许可证申请仍可被批准。EAR第744部分的额外最终用途限制也适用于也门，包括用于军事最终用途或最终用户的微处理器及相关软件和技术，以及用于位于也门港口或在也门注册的船只和飞机。此外，EAR的管辖范围将扩大至某些直接使用美国原产技术或软件的外国“直接产品”再出口至也门。
另外，新规对以下许可例外对也门的适用增加了适用限制：
- EAR第740.3条，限额出口（LVS）
- EAR第740.4条，向B组别国家和地区出口（GBS）
- EAR第740.6条，受限技术和软件（TSR）
- EAR第740.9条，临时进口、出口、再出口和国内转卖（TMP）
- EAR第740.10条，寄送和替换部件和设备（RPL）
- EAR第740.12条，礼物包裹和人道主义捐赠（GFT）
- EAR第740.14条，行李（BAG）
- EAR第740.15条，飞机和船只（AVS）
- EAR第740.16条，额外的再出口许可（APR）
- EAR第740.17条，加密、商品、软件和技术（ENC）
结论和启示
对于新规规定须申请EAR许可证，但货物已在码头等待装船、已完成装船或货物已运往俄罗斯或也门的企业，新规规定了有限的“保留条款”，允许相关企业于2月24日起30天内根据此前的规则完成前述货运。
美国的出口管制政策变化频繁，BIS也特别声明将对EAR国家组别进行更多变化和调整。企业应密切关注此类变化和调整，并寻求法律咨询，以确保出口合规程序能够及时应对美国出口管制措施变化所带来的业务风险。
如果您有任何问题，请联系：
孟素珊
中国北京
smunro@steptoe.com
黄迎
美国华盛顿特区
yhuang@steptoe.com
